我小时候桀骜不驯,好出风头,冒失莽撞,天生是个爱惹祸的性子。也不知道从哪学的,打起架来老冲着人鼻子眼睛上手。三天两头就有家长牵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堵着家门口告状要说法,爸妈更是经常被老师叫到学校去给闯了祸的我善后收尾。老爸信奉的棍棒教育没啥效果,挨顿打我也就老实两天又顽劣如初。
那次打输了被按在地上吃了亏,恼羞成怒的我抠起块石头给那家伙脑门上开了瓢,都惊动了派出所。警察叔叔亲自上门查访调解,做笔录。爸妈作为监护人书面道歉,还赔了笔医药费。
老爸气炸了肺,老妈被气哭了,“乐乐啊,你这样子长大了是要进劳教所的啊”。
那年我8岁,挨了老爸多狠的揍已经不记得了,这是打记事起我第一次见母亲哭。就在那一刻,一向懵懂混不吝的我开悟了。正在哭泣的妈妈才不是被我给气哭的,她是在为打不醒的混蛋小子的不测未来感到忧惧担心。
“妈妈妈妈你别哭了,以后一放学你就把我关屋子里吧,我再也不闯祸了。”母亲一把抱住我,哭的更厉害了。
“的确是要严加管教了”,一向惯我的爷爷也上来补刀。
自傲嚣张的我就此焉了下来,每天家长接送,两点一线的日子开始了。家里电视不让多看,静心唯有读书。岳飞传、杨家将、西游记、封神榜这些连环画我反复的看,无聊至极的时候甚至打开新华字典,里面有些释意真是有趣,可以当故事读。
再后来,我开始升阶看希腊神话,水浒传、三国演义这样的大部头文本。“yue”读成“ri”,没关系,我知道日在这里就是“说”的意思。
书中无甲子,更喜书上眠。以前好动狂躁的混小子不见了,我变成个天天宅家的书虫。每每放学后、周末、假期,在旁的孩子室外欢闹嘻戏的时候,我最大的欢喜是找到本好书,打开来,沉浸到故事中去。
能久坐自然不好动,读书使我广闻益智,也让我乏力体虚。
低年级时还好,上体育课不管是拔河还是前滚翻,后滚翻,这些项目我都能轻松完成,还小有优势。就算是跑步,起步也都还冲在前面,就算是后半段被超几个过去,也还有中上水平的成绩。
再往后,单双杠项目。哎呦喂,我真的尽力了,憋红了脸使劲,可也不过是吊挂在杠上撑的时间久点。引体向上五个及格,我只能趁着向上握杠那下冲劲完成一个。双杠臂屈伸,我把肘弯下去就再也撑不起来。跳马,我勇敢的前冲上去,猛地踏上助跳板......,尴尬,别人一撑就跨过去了,我端坐在马上面。
洋相出的太多了,渐渐地,我对所有体育项目都有点怵。
等上了初中,十二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父母只担心我营养不够。家里伙食开的特别好,红烧仔鸡,糖醋排骨,酱爆牛肉,天天不重样,都是我爱吃的,这胃口一开怎么控制的住。
吃的好,长的壮。我身高将近165,体重竟然到了140,得加强锻炼了。可跑步太枯燥了,跳绳又伤膝盖,都很难坚持啊。好在咱家是5楼步梯,勤快一点,每天帮老妈丢次垃圾吧,既锻炼了身体又参与了家庭劳动。“真是聪明啊你”我决定奖励自己根鸡腿。
我们学校是市级传统足球学校,体育课开设有足球项目。一接触,我就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咱这壮实的身板,天生有优势啊。别的同学都争着打前锋,我却喜欢打后卫。紧紧跟着对手,挤压干扰他们,凶狠的冲撞抢断。球场上,我追着皮球跑,全神贯注,就不觉得累。球场下,教练和队友大声的喊棒“抢他,逼的凶点,抢的好,干的漂亮”。我找到了幼时的感觉,身体里缺失了好久的部分又回来了。
教练推荐我加入校队,每周要训练4次。老妈是反对我踢球的,担心会耽搁功课学业,她印象中运动员总是出汗,臭哄哄的。尤其是足球,球衣,臭袜子臭鞋得经常洗换。老爸倒是无所谓,你们娘俩说好就成。我再三向她保证每次训练完就洗头洗澡,洗袜子涮鞋也自己来,还郑重承诺成绩不下滑,终于说服她老人家在征求家长意见书上签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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