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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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推移，生活在继续。当岁月的车轮即将辗转过1994年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另有一番景象了。人们兴高采烈，热情飞扬。对于一个单位的人来说，其内心的喜悦不亚于过传统的节日春节，豫东职业高中师生更是如此。一年一度的新年就要到来了，总是件高兴的事，应该庆祝一番。学生毕竟贪玩，给与适当的玩耍机会是必要的。教职工也辛苦了大半学期了，让他们放松一下，对以后的工作也有利，从而使教职员工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这也是一举几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就在12月27日下午，职业高中举行了“庆祝元旦师生文艺节目汇演。”也是学校布置的一项政治任务。经过近十天的准备，现在是汇报表演的时候了，活动就在教学楼前广场举行。全校师生八百多人都集中在广场上，学生们坐在自带的凳子上，教职工则在学生队伍一边单独一队就坐，学校领导就坐在在教职工队伍的前排。文艺汇演由团支部书记侯少华负责，主持人当然是学生会里那个长得最出众的女生宋燕青了。这个女生不但长得出众，也比较活泼，校领导和老师都比较喜欢她。副校长刘明喜还在节目表演之前讲了几句话，接着便是节目表演了。主要是学生一段时间准备的节目，也有个别教职工临时出演的节目。全校十二个教学班，每班一个节目。有大合唱，独唱，舞蹈，小品，还有个别班级说的相声节目。虽然这些节目谈不上质量多高，但都切合实际，各有特色，引得会场上发出阵阵的掌声。音乐教师刘付叶的节目是不能少的，她唱了一首歌曲《走进新时代》，团支部书记侯少华唱了一首歌曲《爱情鸟》。学校会计安凤奎是个老玩家，好唱戏，他唱了一首《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的一段“打虎上山”。张林生则来了一段笛子独奏《扬鞭催马运粮忙》，这给在座的一些师生耳目一新的感觉，他们还不知道一向低调的张林生也有这样的绝活。

不仅如此，就在12月29日，这一天下午，职业高中又举行了教职工趣味运动会，拔河比赛，三条腿走路比赛，自行车慢赛等。拔河比赛是热闹非凡的，以各专业组为单位进行。校长崔恒昌还现场指导，说拔河比赛要怎样才会赢，必须两脚蹬着不能乱动，动作一致。他们过去比赛，把鞋子都登烂了。比赛的时候，加油声，叫喊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景象。女教师堆里陈新梅一组获得了三条腿走路冠军。在男教师自行车慢赛中，张林生获得了冠军，朱林军获得了亚军。虽然比赛有输有赢，但是运动会给人带来的是欢乐的笑声。

就在元旦前夕，张林生给黄集乡王先华去了一封信，这是他和妻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的事。在这封信中，张林生代替解晓英向王先华回答了她的要账问题，给她说要以黄集乡原来扣除的国库券作为她所谓的“欠账”的抵押。另外还托同事刘希军向聋哑学校校长彭海荣明确转告不再住他们学校的房子了，这也是经过一两天的考虑才决定的，而先前的一些工作等于白费了一番心机。

刘希军是张林生在职高关系较近的同事，因为居住的近，又教同一班级，还是同时来到职业高中的。所以，平时共事较多，说话不少。通过交谈，张林生得知，刘希军比他大十岁。在调来之前是在刘集乡中工作的，妻子彭海荣先调来了一步，也是靠人事关系当上了聋哑学校的校长一职。他是在乡中晋上中教一级的，因为夫妻两地分居，加上不满足在乡下所受的委屈通过人事关系调到了职业高中。他说自己之前因为晋级不顺，曾业余在乡下做过卖凉皮生意，实施“堤外损失堤内补”，校领导烦他又无可奈何。他还说过去自己有很多机会都错过了，错过了留在省城工作的机会，错过了去省农业学校执教的机会。在乡下时候，他还到过西藏二年进行支教，还给林生讲老藏民的故事……

眼下，刘希军也并没有闲着，他又在业余做着生意，卖气球。他对林生说，他是趁着星期天在县城小巷里骑车转悠做的，主要挣的是孩子们的钱。当人家往他手里塞钱的时候，那感觉实在好极了。当然他的校长妻子是不太支持他这样做的，她觉得有点丢人现眼。但是他的妻子是管不住他的，正如也管不住他的好捕鱼一样。那就任由他折腾吧，反正人各有志，在县城这个圈子里知道他们是夫妻的人也不多。就在前不久，刘希军还领着张林生来到学校南边一个水沟里捉鱼，他说他早就看出来这个水沟里有鱼。他拿着粘网下水网鱼，张林生站在水边看着。最后捉的几条半大不大的鲢鱼他也不要，全给了张林生。他说，吃鱼没有捉鱼欢，他图的就是捉鱼的那种快感。

元旦期间，张林生一家是在大吕乡中心小学度过的。一场惊心动魄的家庭风波延续了两三天，又渐渐平息了。张林生的思想也再一次受到了考验，一度跌宕起伏的新潮平静了。他想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离异的道路，因为孩子已经六岁了，自己还没有所谓的意中人，和妻子的感情还没有完全破裂。如果真的走了那条路，恐怕是要痛苦的，甚至在极度难耐的情况下会发疯的，更甚者也许会因婚姻坎坷痛苦而走向绝路的。这是他在生气分居时所感受到的。与其那样痛苦，倒不如维持原状就这样凑合着往前过的好。况且妻子毕竟还有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而且生气也是正常现象，何必一生气就想着离婚呢？

日子不能不过，生活还得继续。就在元旦期间，张林生和解晓英还为国庆期间在校外开垦的一片土地上种的大蒜进行了管理，带着女儿小燕到田野里小河沟看鱼情。李振云老师的老公朱照付也从永城煤矿回来了，振云和她的女儿朱木灵也挺高兴的。两家一合计决定中午搓一顿，校长不是在学校吗。

就在元月二日中午，李振云老师的屋里，摆了满满的一小桌菜，这其中也有解晓英端来的一盘炒鸡蛋和一盘调莲菜。张林生也拿来的一瓶酒。饭菜虽谈不上丰盛，但在乡下已经算是能拿的出手了。席间坐着中心小学校长孙刚学，在校值班男教师周老师，林振云夫妇，和张林生夫妇六个人。孙刚学校长是上午来学校的，他一来拿点东西，二来看看学校情况。也正是看着校长在学校，李振云和解晓英想着自家的老公也都在家，难得一聚才这样安排的。

“来来，大家都坐吧！孙校长坐呀!周老师来坐。”这是李振云的话语。

“孙校长快些坐吧。大家都坐吧！”这是张林生说的话语。于是在一阵客气的话中，大家都落了座。

“我先说两句吧。我好说话。这不元旦了吗，俺家老周和老解的那口都回来了，校长你正好也在学校。今儿个表示一下，这也是我和老解的一点意思。不成敬意，大家先共同端个个吧。”李振云老师率先说了这一番话。

“您客气了，谢谢！既然大家都在，我也很高兴。那我们就端起来吧。来来，老周，张老师，李老师，解老师。端起……”孙校长也很客气的邀请着大家，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李振云和解晓英也都热情的让着。张林生早已掏出了兜里的香烟燃上了。只是校长孙刚学不吸烟，他只得和朱师傅，周老师抽着。

“孙校长。来，我敬你一个。”李振云老公率先端起了酒杯说道。看得出来，朱照付也是经常在外混的人，见过世面，所以待人也很真诚。大家端起了酒杯呷了一口，放在桌子上。接着是吃菜，谈论，抽烟。

“我也敬校长一杯。大家都端起来吧，我先干为敬。”张林生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实林生是不太会喝酒的，不过遇到这样的场合，不过不喝两杯也说不过去。“感谢孙校长，对晓英的关心，也感谢大家对晓英的帮助。”说着，大家也都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张老师客气了，这都是学校应该做的。听说你在职高？”孙刚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