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罚具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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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非但不惧怕侵蚀现象，很多时候甚至还期待侵蚀现象的出现。当然他也清楚一旦居住区被污染殆尽，等待自己的归宿只有死亡，不过他更清楚的是，没有侵蚀区的出现，他根本熬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侵蚀发生也意味着遗物、技术等等平日里不可多得资源的出现。这并非官方的定论。事实上方舟市政府早已出台了辟谣申明，称侵蚀区有遗迹、技术等资源是不切实际的谣言，让市民不要亲信谣言。去侵蚀区只意味着送命。对于少年这样的老资格清道夫来说，侵蚀的发生伴随着资源的出现，这是极大概率的事件。或者可以把这种现象看成，侵蚀现象总是会循着文明的遗迹和技术而发生。也许真的是天罚。同文明、技术、高能量有关的一切都会被污染。污染区的怪物们正在猎杀关于文明的一切。所谓清道夫，又被称为垃圾仔，是蓝星上幸存人类的最底层。他们整天混迹于污染侵蚀区，寻找可用的资源卖给商人以换取生活物资。遗物、技术等等战前遗留下的东西是清道夫们安身立命的本钱，是他们赖以在这颗地狱行星生存下去的必需品。对垃圾仔们来说，一次好运气的遗物挖掘能够顶得上几个月的收入，甚至让他们从此吃喝不愁也不是不可能。完全污染区则是垃圾仔们也不会涉足的真正禁区。对他们来说涉险也是为了生存，并非真的去找死。少年为人坚韧，不放弃希望，凡事都会尽最大努力。他振作精神，仔细分辨身边的异像。如果有收获，后面几天就不会饿肚子啦。要是运气好一点，也许还能吃顿好得犒劳一下自己。想到隔离墙入口处汉堡店的双层牛肉堡。明知不可能是牛肉，真正的肉牛末日战争开打前就灭绝了。哪怕老鼠肉也行啊！少年快半年没尝到肉味了。口水流到嘴角触发了自动清洁装置。他对今天的收获愈发期待起来。如果有短波雷达或者能量探测器就好了。短波雷达能够探测活动物体，尤其是对各种变异怪物的预警作用更是弥足珍贵。能量探测器对遗迹资源敏感。这两样东西能够最大程度帮助他避开危险，找到资源。可惜这两样都是奢侈品，只有BSDB的人才有资格配备。垃圾仔只能奢望一下聊以自慰。少年真正能够依靠的是警觉、经验、还有一些些的运气。尽可能避免发出太大响动。他在废墟成堆的街区内缓慢移动。极轻微的沙沙声在距离他不过几米的地方响起。除了昏暗的街道轮廓外什么都看不清。多年求存的经验告诉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异响。动作更加谨慎...缓慢。他轻轻地放底身体。缓慢地匍匐在地上。轻轻地抽出高周波匕首。这可是他身上少有的“高级”装备，是年前从另一处侵蚀地带找到的。舍不得卖掉，又怕被人惦记所以一直带着身上。少年静静地等待着。过滤空气中的硫磺味越来越重。侵蚀正在加剧。灰霾变成猩红颜色。眼前灰红一片。淡淡的灰影逐渐扩大。有东西在靠近！少年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依靠的不是身手了得，也不是精良的装备。他的特技是耐心，常人难以企及的耐心。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匍匐的姿势很不好受。为了避免心跳的震动通过地面传递出去，他坚持用手肘撑地。手肘火辣辣地痛。还是什么都没出现。他纹丝不动。心跳反而变慢了些。随着一声清晰的卡啦声，清晰些的影子出现了。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影子的动作很慢。轮廓渐渐清晰起来。这不是什么生物。没有特定外形，而是某种黏糊糊的脏鼻涕样玩意儿。差不多两个成人加起来的大小。黑乎乎一团。行动方式是蠕动。食腐怪。它们没有固定形态，以污染区内的垃圾为食。食腐怪智力低下，但绝不好对付。它们没有形态且体内有着超强酸。人被腐怪缠上甚至吞噬，哪怕拥有重装外骨骼加持也难逃一死。食腐怪的厉害之处不止于此。它们还有同其迟钝外表不相称的恐怖速度。一旦怪物发现有技术装备的能量激活反应，就会一改慢吞吞的蠕动状态，变得快若闪电。清道夫间有传言，食腐怪的急速超过音速。少年对具体数据不甚了了。他是少数经历过食腐怪潮并幸存下来的人类，亲眼见识过蠕动怪物化作残影消失在眼前。反正他没有，也不想同这些黏糊糊的家伙比拼速度。许多装备远比少年精良的“城里人”就是因为摸不透食腐怪的速度变化而平白送了性命。杨森熟知食腐怪的特点。这些家伙没有视觉和嗅觉，依靠震动或者能量密度来感受“猎物”方位。至于它们为什么会对能量反应感兴趣？这些事情怎样都不重要。垃圾仔只关心当下。食腐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无敌的。其体表粘稠无比，倒不是说有多么坚韧，即使用普通木棍都可以把它捅个对穿。关键是这些家伙不怕受伤。哪怕被机枪打得千疮百孔也不要紧，反倒是刺入其体内的武器会被强酸腐蚀，乃至于彻底消失掉。食腐怪是侵蚀的化身，是对于人类文明深深的恶意。这就是牧师说的天罚吧！他不信教，因为他不相信自己会有美好的来世。这辈子活得如此艰苦，下辈子还是...还是不要有下辈子了。他相信侵蚀区的怪物们就是天罚。不然这些个怪物又为什么会平白出现，又为什么会专门盯着文明的产物不断追杀？少年见识过人们面对怪物时的无力。两年前他亲眼见证了一队BSDB士兵同食腐怪群的战斗。士兵们装备精良，不但每人都配备了重步兵用外骨骼，有着机关炮手雷等武器，更是有一辆装甲运兵车支援他们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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