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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要那些。”夏沐秌偏头看宣燃，声音低下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知道是真知道，给也是真不能给，宣燃只能转移话题：“行了，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家在哪儿？我先把你送回去。”
夏沐秌：“我没有家。”
安静了几秒钟，夏沐秌又报出个地址：“滨江公寓。你要是真有驾照，就把我送去滨江公寓好不好？”
宣燃蹙紧眉心，再次沉默了。
北城有没有个小区叫滨江公寓宣燃并不清楚，但江城，的确有这么个小区，它就在江城高中旁边，如果描述的更清晰点儿，它其实就只跟江城高中隔着条马路。
不过，它周围并不只有江城高中。
还有个很大的菜市场。
去往菜市场的必经之路上并排几家小店，食物算不上精致，但胜在干净卫生，夏沐秌来不及做饭的时间里，宣燃基本都是靠着那几家小店填饱的肚子。
在大洋彼岸的这两年，宣燃午夜梦回，也曾经怀念过那几家小店、怀念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怀念菜市场老板提起夏沐秌是脸上的钦佩与笑意，更怀念那套三室一厅、他和夏沐秌住了许多年的房子。
每每这种时候，宣燃都会摸出手机给夏沐秌发点儿什么，但无一例外，这些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
有很多次，宣燃都涌起过回国的冲动，也不用做什么特别的，就是只回来，回到北城，走到夏氏外遥遥看一眼，只要确定小崽子还活蹦乱跳的，他心里那种不着边际的担忧就能消散。
但宣燃不敢回来。
当初说走就走，也只是凭着一时冲动。冲动过去之后，宣燃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提起不辞而别的勇气，于是就这么拖着，再拖着，一直拖了整整两年...
收回思绪，宣燃干脆利落打燃汽车：“回家or去医院，二选一，再不说你家地址，我就把你扔就近医院了。”
“都不选。”夏沐秌捂着胃朝座椅里缩。
明明身高腿长跟柔弱半点儿边都不沾，但夏沐秌做这个动作时，宣燃莫名就记起当初生日会的事儿。
那时候的夏沐秌瘦瘦小小，眼神却狠戾异常，如同奶凶的小兽，炸着毛支着牙，摆出随时随地能扑上去撕咬的姿态，究其根本，却只为了守护住伤痕累累的身体。
当初的小兽，早已长成了如今的猛兽，却依旧是这么个奶凶的模样。特别是因为胃疼的关系，夏沐秌脸色惨白的厉害，在奶凶之中又更添可怜巴巴。
伸手揉了揉夏沐秌被冷汗浸润的头发，宣燃无声叹了口气：“...你根本不知道我怕的是什么。”
“那你告诉我啊。”夏沐秌抬起头，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宣燃。
“这是我自己的事。”宣燃拒绝，“为什么要告诉你？”
“怎么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夏沐秌皱着眉头试图反驳。
“行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宣燃又揉了两下夏沐秌的头发，把话题带回正轨，“你胃到底怎么样？真不用去医院看看？”
“凭什么以后再说？”夏沐秌没接他这茬儿，“你两年前为什么跑？怕的究竟是什么？你...”
“闭嘴吧你。”宣燃啪一声捂住夏沐秌的嘴，确认夏沐秌瞪圆眼睛收了声，宣燃才收回手，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不说家住哪儿是吧？行，那你就去医院躺着。”
计划制定的挺好，事实却跟宣燃预想的有些出入。
抵达医院后，急诊医生只是询问了夏沐秌情况，就把他们打发了：“这种情况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我们医院床位很紧张的，怎么可能收他住院？”
被赶出医院，宣燃也不是没想过把夏沐秌丢车里就不再管，但看着夏沐秌惨白的脸色，这提议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纠结再三，宣燃最终把夏沐秌带回了酒店。
不过，宣燃没同意夏沐秌共睡一间的要求，而是给夏沐秌又开了间房。
接过宣燃递来的房卡和身份证，夏沐秌撇嘴：“浪费。”
“还能有你浪费？”宣燃瞪他一眼，转身折返回车上。把后备箱里的绿豆糕搬进酒店，经过前台时，宣燃把大部分送给了前台美女，即使这样，最终拎回房间的绿豆糕还有不少。
洗漱完，宣燃盯着绿豆糕发了会儿呆，正打算拆开一盒再尝尝，座机响了。
宣燃一来没定外卖，二来没叫客房服务，这会儿能打来电话的是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只可能是隔壁房间的夏沐秌。
随手拎起电话，宣燃问：“什么事？”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夏沐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不算大、也不算急，还带着点儿经过电流的失真感，但听见这话的一瞬间，宣燃后知后觉意识到，两年了，整整两年，他这两年实验之余，一直都在等待这么一通电话。
现在电话真打来了，宣燃却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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