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有口音的白虎
她摸着弟弟的头，偷偷地塞给了他一些下等灵石。毕竟这次分开可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修仙人的生活与凡人殊途，时光就是一条不可跨越的横流。
曾经有一位散修前辈，觉得太孤独，捡了个小孩养着，小孩立志要给那位前辈养老送终，然后过了一年又一年，小孩都土埋半截了，散修前辈还是初见那般模样。最后那孩子离开时，散修前辈自散修为，去做凡人了。
因为这件事，各大宗门弟子入门时就被教导，一定要远离凡人，沾染了太多红尘，会影响修炼。
当时她浑不在意，为了考编去的，什么忠于宗门热爱修炼那套话顺手捏来。如今看着眼前跟现代长得一样的弟弟，她心中莫名犯了酸涩。
“这些回头你交给爹娘，回头都可以换钱花，姐姐要跟两位哥哥去打妖怪了，会设结界保护你们，你们就在这安心等姐姐回来好吗？”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带了些哄人的语气更是又轻又柔，如小猫轻舔手心一样湿软。
不管弟弟怎么听，路知行是觉得耳朵有些痒。他握剑的手紧了紧，靠着脸冷才没被人发现异常。
三人离开山洞后，顺着山洞回村庄的路，一路找过去。
修仙弟子寻人可能还费点劲儿，寻妖就有专门的法宝了，李百年掏出一个灯笼，四面转了转，那边亮，去那边。
先撞枪口上的是一窝兔子精，发育还未完全，不是带着兔耳朵就是小短腿，全无理智，通红着一双眼，见人就咬。
封雅颂本来看他们连人身都没修炼出来有点怜惜，没想到下手迟疑了下，胳膊上就挨了一口，这下是啥怜惜都没了。整整七只兔子被打回原形，肉身抛尸荒野。
“要不是你们修炼出人身了，姑奶奶我今天就吃麻辣兔腿！”叉腰把话说完，人就被李百年拉走了。又杀了一窝未成形的蛇妖，她觉得有点罪恶了。叹一口气道：“不行啊，还是得找个能恢复理智的，这样说不定还可以问出点啥来。”
李百年提着灯笼，指向一个方向。对着那个方向，灯笼亮得都刺眼睛。想来那边就是蜀道山压轴的大妖精了。
越往里走，路上的情形越难看，白骨曝尸荒野，被啃咬的野兽尸体随意丢在一边，青藓受鲜血的灌溉，颜色越发青翠。我林子里看得出来经历过一场大战。
这样想来那林子中心才是主战场，他们路上收拾得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大妖住处自然是山中环境比较好的地方，此处郁郁葱葱，山花烂漫，一旁的瀑布悬杯而落，清澈冰凉。四溅的水花落于厚厚的落叶层上，洗涤上面的尘埃。
中间有一大片被清理好的地方，上面各种藤蔓滚成的圆球，虽粗制滥造，倒也富有童趣。
一只雪白的老虎卧在其中，嘴角的胡须伴随着嘴的动作不时抖一抖，浅黑色的条纹有规律的穿在身上，皮毛油光发亮。修为在元婴和化神之间。
许是因为开智时间长，所以白虎是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的。有人靠近它踏地而起，散发出了攻击的气息，然后路知行一剑砍过去，生死边缘，就清醒了。
封雅颂背着手从一旁走出。“清醒了啊！清醒就好办了。”
李百年此时像个跟在大哥身后的小弟一样，在乾坤袋不知哪里淘出了把椅子，放在封雅颂身后，又用帕子擦了又擦。整得封雅颂都一愣。
她强压住嘴角，没笑出声，姿态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说，蜀道山最近妖兽作乱是怎么回事。”
那白虎向来横行霸道惯了，哪能受得了封雅颂这么一个女的对他指指点点，当下面露凶相，虎爪显现。
剑风扫过，虎毛如落雪纷飞，指甲寸断，虎爪又缩回去了。
白虎是个识相的虎，那剑修明显气息比他牛，他只好委屈自己，低三下四。“这个俺确实不知道。”
封雅颂道：“此处可有何异样？如实招来。”
“不知道啊。”白虎每天都在睡觉哪里会关注什么异样？
“嗯？”
“俺想想，俺想想。”白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总算想起了点什么。“起了雾。”
又是雾！看来这地就是那个雾有问题了。先让凡人上不了山，又让此地妖精作乱，目的是为什么？总不能说是训练吧？御兽宗早就有训练妖兽的方法了。
蜀道山只有一个偏僻的村子，家家户户都是凡人，有什么值得被盯上的？
怎么也想不通，封雅颂面色凝重，继续询问。“那雾到底有什么蹊跷？”
“那个雾跟往常林间雾一样，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当回事，可是雾散之后就都疯了。连俺的吼叫声都不听了嘞。”
确实挺奇怪的，一般妖兽都会追随大妖，这是天性使然。想这大妖一只大老虎，平日里一呼百应，突然之间没人听他的应该也挺委屈的。
那白虎委屈地继续说：“俺怕他们伤人惹出大乱子，还帮忙拦了一些。可后来俺也有点神志不清了，就不记得嘞。只知道俺好像也攻击了一些妖。”
“按照你的说法，那就是雾导致了你们发狂，那雾到底有什么不同，味道，颜色你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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